【喻黄】月老

*私设。瞎写着玩,你们看的开心就好,反正我是写的挺开心。

*有些长,1w+,适合长时间阅读~

*黄少天:四海八荒月老。

*喻文州:九州上神。


祝大家新年快乐呀!!!!






1

某县城富商张老爷府上一片锣鼓升天,门檐上挂着两串大红灯笼,经人一打听原是府上的大少爷今天大婚,难怪门庭若市,好不热闹。


据说那张大少爷本是个顽固子弟,风流成性,整天游手好闲流连于烟花之地,大抵是月老终于舍得开了眼,将那细细的红线一牵,张大少爷就这样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遇到了自己命定的姑娘,自此改性,正经起来,弄的张老爷一连十多天都笑的合不拢嘴,天天给祠堂里供奉的月老上香火。


只见一袭红衣少年立于大堂之中,缃色发丝用玉冠随意束起,即使这样那张白净的脸上也挡不住隐隐的少年气。少年双手抱臂,眉眼弯成月牙状,黝黑的瞳孔闪着光亮,一脸笑意地望着堂中拜堂之人,满意的点点头,驾云而去。


这是黄少天自上任月老以来牵的第八十一万零两百一十根红线,红绳一出,除非生死,否则概不退换,这说明红绳的质量还是挺不错的。


作为四海八荒的月老,你问黄少天这世上可有牵不成红线之人?


答案是有的。


比如,他自己。


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黄少天身为月老最初勤勤恳恳的帮人牵红线,拉郎配。看多了情情爱爱的自然也羡慕不已啊,这不是有一天春心萌动,想给自己算算这漫长无边的生命里自己有没有那个命中注定之人,哪知他一做法,红绳就断。来来回回试了十多次,废了好些根红绳和法力,也没寻出个结果。


黄少天内心悲愤无比,指着地上的红绳气的手抖,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你他妈有没有人性啊!月老活该没对象嘛!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黄少天嘴一撇,内心那个委屈啊无处发泄,积聚到眼眶中化成莹莹泪滴,直在眼眶里打转,不见落下。本大爷也太难了吧,辛辛苦苦给你们牵姻缘,特么连个对象都不分配给我!我特么难不成真要跟我一堆红绳度过漫漫余生了么!


卧槽,本大爷不干了。


黄少天麻溜的起身跑到玉帝那准备请辞,哪知玉帝未料先知,冷着脸给拒绝了。


大殿上的玉帝捋了捋自己养了好久的胡须,无奈叹了口气,“你说你,这个月你是第几次要请辞了?别废话了,今天又想要什么了?”


“我想要一个对象。”黄少天眉头皱了皱,撇撇嘴,那白嫩嫩的小脸上顶着个红红的鼻子,眼眶还微微泛红,一滴泪有意无意的挂在眼角,好不委屈。


“哎,你既是月老,心里比我都还清楚,那姻缘怎能是说给就给的,你那红线都牵不成,我要硬是给你拉个姻缘,不是祸害人家嘛?”玉帝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这劝黄少天已经是劝的越来越顺溜了。


“那我怎么办?我难不成真要孤家寡人一生了?我那些个红绳还没成精,连话都不会说,我一个人是相当烦闷啊。”玉帝说的话,黄少天自然是知道的,不然自己这个四海八荒的月老活了上万年也不会才牵了八十一万零两百一十对夫妻啊。


“这样吧,九州有个上神,名叫喻文州,你先去看看他的红绳能否牵成,若牵的成你便好好给人牵牵,若牵不成,你们两个做个知己也是不错的。”玉帝捋须,若有所思道。


“好嘞。”听到玉帝发话,管他什么结果,自己去一趟权当做游玩了。要么完成一单姻缘业绩,要么交到一个知己,何乐而不为?


黄少天喜笑颜开,火速回家收拾东西准备去往九州找找那个名叫喻文州的上神。


“你就这么让他去,不怕出事么?”王母慢悠悠地从屏风中走出,端着一杯玉露,递给玉帝,轻声道。


玉帝轻轻摇了摇头,“全看他们自己造化了,我能帮的也就是这了。”





2

是的,若是玉帝没提点,那黄少天和喻文州两个人的人生大概就像是两条平行线,此生都不会再有交集。


奈何玉帝说了,黄少天也给听了进去。


黄少天初见喻文州时,倒是被喻文州一身仙气给迷到了。云雾缭绕的九州之巅上,住着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上神,喻文州着一袭白衣,衣袂翩翩的出现在黄少天视线里,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双深蓝色眼眸静静地望着黄少天,抿唇不语,看不出喜怒。


九州巅上太缺少人气了,除了喻文州一个人,便是漫山的飞禽走兽。不过喻文州喜静,倒是一点儿不觉得无趣。而此时平白多了一个人,自不会是简单路过而已。


喻文州初见黄少天感觉只能用怪异来形容。他明明喜净,衣服颜色都是清一片的浅色系,颜色深的基本不碰,更别说看到眼前的人穿着一席红衣。说白了,他觉得男子穿红衣多少有些娘,奈何眼前的人却把红衣穿出了另一种味道,红衣配上他白净的脸和一头缃色长发随风而起,那双灵动的眼睛弯成月牙状,笑嘻嘻的望着自己的模样,让人挑不出毛病。


倒是个好看的人儿。喻文州心想。再一眼望着黄少天,他非常笃定自己未曾见过眼前的人,奈何随着眼前人一步步的靠近,他的心跳却不受控制的开始加速。


那是他波澜不惊人生里的一点起伏,像是一个小石子轻轻砸进了风平浪静的湖面,卷起了层层涟漪。而这异样的情绪喻文州无法拒绝。


黄少天看着喻文州这样打量着自己,倒是坦荡,双手作揖拜了下,“上神好,我是四海八荒的月老黄少天,此次前来是受玉帝之命来给上神算算姻缘,还请上神将生辰八字赐予我。”人间的生辰八字黄少天得来是非常容易的,而一旦扯到上仙、上神,便有种不能透露天机之感,但是也不乏有仙友觉得太过枯燥烦闷而主动找黄少天透露生辰八字求姻缘的。


主动找人要生辰八字的事黄少天毕竟也不是第一次干了,毕竟要冲姻缘业绩嘛!更何况黄少天此次前来多少是受了些玉帝的指令,这讨要的更加理直气壮了。


喻文州听到此话倒是有些想笑,自己在这待了几万年都没个姻缘,怎的天上那位忽然把月老都找来给自己求个姻缘了?


“你就是那个人间所说不仅贪杯还乱点鸳鸯谱的月老?”喻文州凭借自身的修养,没有一甩衣袖把黄少天丢出去,当然他也知道自己丢出去人还能再回来,于是笑着揶揄道。


“哎哎哎,你那都是从哪个说书人那听的破折子啊,本大爷可是有职业道德的好吧,虽然业绩要紧,但我从来都是宁愿废了一根绳,也不能断了一段缘的,只要我亲自牵过线的人没有一例不得善终过,可都恩爱到白头了。”黄少天觉得眼前这位上神对自己的职业有误解,连忙解释道。


“哦?那你要给我算姻缘?”喻文州故作恍然大悟,挑眉问道。


“是啊是啊,上神把生辰八字都给我吧我给你算算,万一你要是有个命中注定的有缘人,你却因为整日待在这九州巅而错过了,那不是怪可惜的。”黄少天眉眼一弯,笑的若如星河,着实让喻文州晃了下神。


“如若我不说,你是不是不会走?”喻文州瞥了眼黄少天那有些殷勤的小眼神,淡淡道。


“那是肯定的了,玉帝可是专门派我来的,你可知道还有好多人排队等着我算姻缘呢,我都给你插队的权利了,所以说你还是赶紧把生辰八字给我,好让我给你算算啊。”哼,我都把玉帝搬出来了,我就不信你能不给个面子,我黄少天要算的人还没有算不了的。黄少天心里暗暗想道。


“哦,生辰八字啊,你也知道我这少说也有上万岁了,记不太清了,我需要时间好好想想。”喻文州故意皱着眉,一脸苦恼的样子,作思索状。


“没关系,上神你看,我行李都打包好了,我就在您这先住下了,什么时候您想起来了,我就立马给您算算哈。”黄少天说完,亮了一下自己的行李,一副我不算完不会走你死心吧的样子,笑嘻嘻的看着喻文州。


喻文州见此,只好轻叹一口气。打不得扔不得,还能怎么样?留着呗。这九州巅倒是好久没有生人进来了。喻文州随意挥了下衣袖,不甚在意道:“若月老喜欢,九州巅便随意住下吧,只是我这地冷清,比不上你那月老殿。”


“没事没事,我刚从那边飞过来倒是发现这里景色十分好看,还有这漫山的小家伙们,定不会无趣。”嘿嘿,有这灵秀之气滋养,那漫山的果子拿来酿酒肯定更加可口。黄少天暗地里搓搓小手,激动不已。




3

黄少天就这样顺理成章的住了下来,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喻文州都在自我怀疑为什么要把这个家伙给留下来。


自打黄少天来到九州巅,往日的宁静便如那涛涛的江水,一去不复返了。今天抓个山鸡,明天烤个野兔,打几框野果酿酒,就连喻文州庭院内钟爱的桃花都没逃过黄少天的毒手,做成了一瓶瓶桃花酿,黄少天喝的心里美滋滋的,直叫喻文州头疼。


黄少天的日子相比以往愈发丰富。牵牵红线,骚扰骚扰喻文州,再去山林晃悠一圈,烤只山鸡,带回来半靠在桃花树上边喝酒,边吃鸡腿。


美哉美哉!黄少天咂咂嘴,心里乐的逍遥。


喻文州从书房望去便是这样一副景象,那红衣少年半靠在桃花树上,一副慵懒之态,左手提着半壶桃花酿抱在怀里,右手拿着吃鸡腿吃的忘我,那双熠熠闪烁的眼眸道不出的满足。


“哎。”喻文州几不可微的叹了口气,再这样下去,整个山林的山鸡和野兔都要变成稀有动物了。


经过这一长时间的相处,黄少天总算摸透了喻文州的脾气,喻文州吃软不吃硬,只要黄少天犯了小错,乖乖认错便没有什么罪可受,要是拒不承认,喻文州不言语,只是脸一板,你就觉得自己犯了天大的错,以至于像他那么温和的人都生气了,便开始自我反省。


黄少天但凡无聊,便会去找喻文州消遣,他总觉得喻文州日子过得太没烟火气息了,以至于后来红绳牵到哪家成亲,死活拉着喻文州一同前去观望,观望着观望着,一来二去倒也成了习惯。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不知不觉黄少天留在九州巅竟已有百余年了,日子是有些久远,久到黄少天都快忘了他来的初衷是什么了。


这天黄少天在庭院内挂红线,只觉得这么久了也该给喻文州算算姻缘了,万事俱备,只欠喻文州生辰八字。他扭头瞅了一眼正在里屋静坐的喻文州,一个闪身便到了喻文州面前,而喻文州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黄少天凑近仔细端量着喻文州,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看起来淡雅又清秀,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了一层厚厚的阴影,那深蓝色的眼眸睁眼时既多情又冷漠,此时微微闭眼却在一对剑眉下显得柔情起来, 高挺的鼻梁下有张淡色如水的薄唇,三千青丝用玉冠细细打理,可以看出此人严谨之态。他正打算再凑近一步的时候,那静坐之人淡淡道:“可看够了?”


黄少天被发现了倒是一点儿也不尴尬,斜眼一笑,走过去挨着上神坐下,双手抓住喻文州的衣袖,眨了眨眼有些讨好道:“上神,你看我来这也有些时日了,你这生辰八字还没想起来么?你也知道的,我是靠这吃饭的,你要是不让我算算,到时候玉帝怪罪起来我这月老的铁饭碗可能就丢了,你忍心让我流落街头么?”


喻文州一副我信了你的邪的表情瞥了一眼黄少天,不作理会。


这态度可把一向抢手的月老黄少天给惹急了,只见黄少天用力扯过喻文州衣袖,欺身而上把喻文州压在软塌上, “靠,喻文州,百余年来我特么在这陪吃陪喝陪玩就差陪睡都快成为四陪了,你特么是真想不起来自己生辰八字还是故意不说的。不管你真想不起来还是假想不起来,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不然你别想起来了,咱们俩都就这样干耗着吧。”


黄少天噼里啪啦说完还不舒坦,双手死死抓着喻文州两条胳膊,故意加重了自己身体的压力,一双灵动中带着些许怒气的眼神直视喻文州,哪怕心里已经打鼓喻文州会不会把自己丢出去,表面却表现的毫不怯场。


看这情况喻文州也知道是自己把人逼急了,嗤笑一声,任由黄少天压着,“你就这么想知道我命定之人?”


“自然了。”黄少天见喻文州似乎没有反抗和不悦之情,胆子更大了,双手抱着喻文州脖子以防止自己滑下去,低头挑眉说道。


“也罢,那你算吧。”喻文州抬眸望着黄少天那有些耍赖的眼神,轻叹口气,应道。令他感到困惑的是不知为何,与黄少天肢体接触竟没有不适之感,他虽温和却不喜与人触碰,这样如此大胆行为还是第一次遇到,却打心底不排斥。


“真的?”黄少天听到这话立马从喻文州身上爬起来,两眼放光的望着喻文州。


喻文州应了声坐起来,慢悠悠地打理了下自己被弄皱的衣衫,袖口一挥,生辰八字浮于空中。


黄少天只扫一眼便已记下,跑去庭院忙活起来,喻文州则不紧不慢跟在他身后,看他画阵。


“不过,”喻文州本想说不算也罢,奈何黄少天转头一脸兴奋地望着他,让他不得不把话咽了下去,“罢了,你先算吧。”说完,喻文州便端坐在一旁的石凳上静静望着黄少天。




4

黄少天似乎没注意到喻文州的欲言又止,把阵画好后坐在阵心,挑了根上等的红线给喻文州用。他想像喻文州这样好看又温柔的人,都不知道该配个什么样的人了,不过不管配什么样的人,那个人一定和喻文州一样好。


黄少天凝神施法,一根红线从他眼前缓缓上升,在空中转了几圈后从黄少天头顶掉落至眼前,断成两节。黄少天睁眼便看到的是这幅景象,刚刚脸上涌现的兴奋、好奇全都消失了,只剩一种自己都说不清的酸涩感困于胸间。


黄少天抬头便看到喻文州静静地看着他,于是笑的有些难看的说道:“没事没事,我再试试,刚刚肯定是有地方失误了,我这红线多着呢,肯定会给你牵成哈哈哈你别太担心了。”


说完,黄少天又陆陆续续试了十几次,都是同样的结果。黄少天牵了这么多次自然知道这样的结果意味着什么。


喻文州没有红线,没有命定之人。这要是放在最初黄少天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终于找到一个和自己同病相怜的人了,终于有知己了。可这百余年来与喻文州朝夕相处黄少天忽然见不得喻文州是这种结果。


喻文州这么好的人,他该有个和他一样温柔好看的命定之人。


黄少天鼻子有些发酸,从胸口拿出根红绳正打算再次尝试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臂被喻文州抓住了。


黄少天抬眼望去发现喻文州的眼里至始至终没有波澜,没有惋惜,没有痛苦,更没有惊讶,似乎早就料到这种结果一样。


“别试了。”喻文州左手抓着黄少天拿红线的手臂,轻声道。


“你早就知道了?”听到喻文州的话,黄少天鼻子一酸,眼眶微微湿润,别过脸不愿去看喻文州,低声问道。


“算是吧。”喻文州轻叹一口气,双手背后,立于桃花树前,那青丝绕着西风散落,恍然间黄少天熟悉的有些不真切。


喻文州面色平静看不出悲喜,玉指指向九州巅下的九州湖,“九州湖困有一魔,很久之前我前去施阵的时候他说的。”


“他说了什么?”黄少天站起来,走到喻文州身边,视线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


“他说我命本薄情,注定孤生。”喻文州轻笑了声,淡淡道,似乎早就看透了般。


“放屁!他是月老还是我是月老!我说你有你就有!!!”黄少天一听这话就炸了,什么破魔头?尼玛你是来抢劳资饭碗的嘛!


黄少天话一说完便飞身前往湖边,立于岸上指着湖中破口大骂:“你个什么玩儿意的魔头你给本大爷出来!你凭什么说喻文州没有命定之人!你特么又不是月老!你快给本大爷出来!你是不是男人了!你再不出来本大爷就在你这湖中搅个天翻地覆!”说完,还不解气的施了法在湖中炸了几下。


“呵,我当是谁来了,黄少天,几百年了,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只会叨叨这几句?跟喻文州在一起怎么半点涵养都没学到。哈哈哈哈哈。”湖中传来一阵声音,震的周围丛林鸟散。


黄少天一听这话就纳闷了,怎么听这魔头的口气好像认识自己呢?黄少天还打算再往前一步的时候一阵浪打过来。


“小心。”喻文州飞身过来揽着黄少天一个旋转,浪扑在喻文州后背上,潮湿一片。

“你没事吧?”黄少天有些慌的上下摸了摸喻文州,想看看哪里受伤了。


喻文州轻轻摇头,拉住黄少天不安分的手,“没事,只是衣服湿了,他法力基本禁了,掀不起多大的浪。”


“哈哈哈,喻文州,你竟然又和这小鬼搞一起去了!我之前说你注孤生是轻了,我现在觉得你爱而不得也很不错。哈哈哈哈。”那魔头在看到喻文州前来的时候更加兴奋到狂妄。


“喂,你到底什么意思?怎么听你这口气我和喻文州好像很早就认识了,可为何我们一点印象都没?”黄少天提高警惕后,往前上了步,指着湖中大声问道。


“你想知道?放了我,我就把你们那点芝麻事告诉你。”湖中的魔头听到这话,有些诱惑性的说道。


“别理他。他在这待了几百年没人说话早就腻了,别听他信口胡说。”喻文州怕黄少天一个冲动真把人给放出来了,拉着黄少天往九州巅上去。


回去后的黄少天像往常一样无异,除了每天会盯着喻文州看很久以外。直到有一天喻文州实在忍不住了,“你总盯我作何?”


“多看看说不定能想起什么呢,那魔头的话里就感觉我们很久之前就认识了,哎哎哎,喻文州你多看看我,有没有熟悉之感?”说完还摆了好几种表情,问道。


“没有。”喻文州忍住笑,瞥了一眼黄少天,淡淡道,拿起书来不再理会黄少天。


“哎,我也没有。”相比喻文州的淡定,黄少天就有些沮丧了,如果他和喻文州真的认识,为何一点都想不起来呢?


夤夜时分,喻文州趁着黄少天熟睡后再一次来到了九州湖边,用笛声唤起了湖中的魔头。


“你那日的话可是真的?”喻文州着一席青衣立于湖边,一双深蓝色眼眸闪着星寒。


“呵,喻文州你也有疑惑的时候?不过我可以免费告诉你,毕竟我觉得你注孤生没有爱而不得痛苦。你若信我,便去老君那寻解药。你之所以会忘应该是吃了忘情丹。”那魔头也不藏着掖着,语气有些玩味儿道。


喻文州没想到他会主动告诉自己,不再言语转身回房。




5

黄少天醒来的时候发现喻文州留言说自己这几日要去修行,大概十日便回。他倒是一点也不怀疑,该干嘛干嘛。


习惯了这些年有人说话的日子,忽然没人说话黄少天有些不习惯了,所以工作更加勤恳起来,只为了去人间蹭蹭饭局。


十日之后,喻文州回来了,对于此次修行闭口不提,只是那目光总是放在黄少天身上,多情又复杂。


“哎,喻文州,你是不是修行遇到了什么丑出天际的人啊,所以回来后觉得本大爷还是挺赏心悦目的?”黄少天再一次回头对上喻文州的视线,打趣道。


“嗯,倒是没有遇到你这么好看的人儿了。”喻文州没有否认,眉眼一弯,笑着回道。


靠靠靠!喻文州是不是瞒着我去报情话速成班了??尼玛,这简直变得太快了吧!喻文州的回答再加上那张好看的脸,让一向脸皮厚出天际的黄少天都有些招架不住。


黄少天发现最近喻文州越来越黏着自己了,以前要是去结亲的人家观望,都是自己生拉硬拽,死皮赖脸的抓着他去,如今他倒是记得比自己还清楚。


而且最近喻文州也越来越体贴了,比如他会早起给自己做上等的佳肴,自己拿他的桃花酿酒也不责问了,再比如,莫名其妙喻文州以山间寒气重,怕黄少天染了风寒为由,非要和自己睡一张床。还别说,自打喻文州和自己睡以后,他发现夜间是真的暖和了许多,而且喻文州身上淡淡的香气很好闻,连睡眠质量都提升了不少。有这么个人体保暖物,黄少天何乐而不为,倒是没细想喻文州为何变了这么多。


多日后,天庭召唤黄少天回去。也是哈,在这九州巅都待了百余年了也该回去了,再不回去那月老殿估计都要长蜘蛛网了。就是可惜不能再和喻文州日日相处了,心里倒是难受了一把。


待黄少天把指令告诉喻文州的时候,喻文州轻轻握着他的手,低垂着眼睑,似乎有些难过。


黄少天心想喻文州这肯定是舍不得自己了,这个初见高冷的上神终于发现自己的好处了,哈哈哈,于是拍着喻文州的肩膀叹口气礼貌道:“好了,我在你这叨扰也有些时候了,你要是不嫌弃,改天去我那月老殿呆呆吧。”


“好。”喻文州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倒是把黄少天给愣了一下。


黄少天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说的改天就是当天,自己前脚刚说完,后脚喻文州就把包裹拿了出来,跟自己说可以出发了。


这情形怎么有些相似?不过黄少天心里还是欢喜的,毕竟自己又能和喻文州在一起了。


抵达月老殿后,黄少天发现真的结蜘蛛网了,有些尴尬的看着喻文州,“我、我挺久没回了。”


“我知道。”喻文州笑了下,不甚在意,袖口一挥把尘埃除去,拉着黄少天进了月老殿,颇有一种男主人回家的感觉。


“嘿嘿,谢啦。”看到瞬间干净的月老殿,黄少天眼睛一弯,笑成月牙儿状。


隔天玉帝把黄少天招进了殿堂内问了些公事,后来才捋了把胡须问道:“你和喻文州处的如何?”


“自然是好极了。”一听到喻文州这名字,黄少天不由得心情都好了。


“哦?如何好了?”玉帝挑眉问道。


“人不错啊,虽然是上神却没有架子,我惹了祸也极少说我,最近待我更是比以往都好。更神奇的是他酿的酒味道竟然与我一样,我还以为他从不会酿酒呢。”黄少天恨不得把喻文州待他的好一条一条跟玉帝说。


“出息!除了吃喝你还能干嘛!”玉帝瞪了眼黄少天,显然黄少天没答到他心底去。


“还能牵线呗。”黄少天小声委屈道。


“你觉得他一个上神为何对你如此好?你以为是看我面子吗?你也不看看你在人家那待了多久,闯了多少祸,这次回来人还跟你一起回来,你觉得人家图什么?”玉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望着黄少天。


“图我啥啊?我有啥好图的?哦对了!你以前不是让我给他牵线么,我发现他的绳子也是断的,牵不了。他是不是因为知道自己没有命定之人然后觉得我不错,才和我一起啊。”黄少天觉得自己说的十分有理有据,不断点头道。


“罢了罢了,你们的事你们自己搅和吧,本帝累了,你下去吧。”玉帝扶额无奈道。


黄少天完全不知道玉帝气在哪,也不甚在意,慢悠悠的走出了大殿,正巧碰到路过的老君。


只见老君瞥了自己一眼,便打算匆匆离去。


“哎哎哎,老君,我这虽有百余年没来这,你这记性也不至于见到我就忘了啊。”黄少天上前拉住老君的胳膊,揪着老君那长长的胡须,不满道。


“哎哎哎疼,松手!你这小子,你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要流连在九州巅舍不得回来了呢!”老君连忙打掉拽着自己胡须的小手,嗔怒道。


“嘿嘿,怎么可能,那九州巅再好,也不能好过您老的仙炉啊,哎最近又练出什么宝贝了?可有那种增加法力的啊?”黄少天笑嘻嘻地哄着老君。


“没有没有,你别想再打我宝贝丹药的主意,我跟你说,你当初你……”老君说完忽然像是记起来什么,闭口不言。


“我当初咋了?”黄少天这次算是终于发现老君的不对劲,“当初我干了什么事情么?你说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醒来后,我的心就丢了,这些年好像有没有心,我都活的好好的,如今也不愿再追究了,只是我那心如今在何处却不得而知。”


“哎,别问我了,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更好。”老君轻叹一口气,无奈摇了摇头,缓缓走出大殿。




6

黄少天望着老君的背影,说不出的迷茫。这些年来,黄少天会哭会笑,会不满会闹腾,会欢喜会难过,而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些感觉不是来自他胸前的地方,全是他自己感悟出来的,不知情的都不会察觉他有异样,活的像个正常的人。


可一旦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会想自己的心去哪了?现在那个人还活着么?还好么?


如果说黄少天还有事情瞒着喻文州,那应该就是这一件事情了。黄少天总觉得喻文州待自己这么好,如果还瞒着他,是不是不太好,他打算今晚回去和喻文州坦白。


喻文州在月老殿左等右等不见黄少天回来,便想出门去寻,哪知一开门被黄少天撞了个满怀,便顺势抱着黄少天的腰,低声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回?”


“哦,路上遇到老君聊了会。”黄少天任由喻文州抱着,声音有些低哑,闷声道,没注意自己提到老君的时候喻文州身体僵硬了一下。


“我有话和你说。”


“我有话和你说。”


静默了数秒,两个人同时开口,结果发现对方和自己说的一样,不免笑了。


“你先说吧。”黄少天推开喻文州,抬头笑道。


哪知喻文州依旧没有放开黄少天的胳膊,那双深蓝色眼眸静静的盯着黄少天,那是一双怎样悲伤的眼眸,瞳孔中带着莹莹光亮,夹着纵容深情,夹着不甘难过。而这一切黄少天不得而知。


喻文州抿唇像是深思了许久,低声温柔道:“你可愿永远和我在一起?”


“哈?”黄少天听到这话有些惊讶,仙神的寿命实在太长了,永远这个词完全没有概念。


“你若愿和我在一起,我便事事顺着你,爱惜你,护着你,待你好,九州星月也赠你,可好?”喻文州那温润的嗓音故意放低,夹着说不出的温柔与缠绵。


“可、可是我……”听到这话黄少天本应该开心,身为月老,他自然是知道喻文州那话无异于诉情,而喻文州说的又动听极了。可是他现在难过的要死,鼻子一酸,眼泪想也没想便流了下来,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如此难过,抬眼望着喻文州,直想哭。他总觉得自己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喻文州了,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你别哭,你一哭,我倒是也想哭了。”喻文州轻轻擦拭黄少天决堤的泪水,眼眶微微泛红,一把抱着黄少天下巴抵着他额头,无声落泪。


“那、那我先说我的事,如果我说完,你要是还愿意和我在一起,那再说。”黄少天双手摸了摸自己未干的泪渍,睁着那双哭红的眼睛说道。


“好,你说。”喻文州望着眼前刚刚哭成泪人的黄少天,心疼不已。


黄少天像是还没想好开场一样,踌躇了许久,拉着喻文州的右手轻轻往自己胸口带,“我、我没有心,老君说我做了一场梦,梦醒了后心就丢了,后来我也没怎么去寻了,可我知道,我若没心,定不会比你喜欢我更多,我的喜欢不彻底也不完整。”黄少天越说到最后声音越小,渐渐哽咽。


听到黄少天一席话,喻文州心都要碎了,黄少天为什么这么傻,这个时候了还要去比较谁会爱谁更多。


“我不介意,就算你有心,我也只会比你爱我更多,所以你不要因为这拒绝我,可好?”喻文州轻轻抬起黄少天下巴,没等他回答,便吻了上去。


两唇相碰,仿佛早就熟悉了彼此一般,吻得极轻极柔,像是卷着几百年的眷念,道不出的缠绵。


“等、等一下。”黄少天轻推开喻文州,有些尴尬,接吻接的气短咋搞。


“呵呵,你这肺活量怎么还是这样不行。”喻文州一脸笑意地柔着黄少天的头发。


黄少天白了喻文州一眼,忙着呼吸倒是没注意喻文州用了个“还是”一词。


夜间睡觉的时候,喻文州依旧搂着黄少天,只是没有以前安分了,双手像不受控制般在黄少天身上上下摸索,弄的黄少天有些痒。


“你、你到底要干嘛?”黄少天双手抵着喻文州乱动的手,面色潮红,瞪了一眼喻文州,嗔怒道。


哪知喻文州反手握着黄少天的手臂抵在床上,一个欺身压在黄少天身上,在黄少天耳边低语:“来行夫妻之实。”


喻文州呼出的热气传入耳朵,黄少天脸色蹭的一下红了,抬眼望着喻文州那双深情的眼眸,仿佛要溺了进去。


“等、等下。”黄少天赶忙拉住喻文州要宽衣解带的手,“你可知不是命定之人在一起会如何?”


“如何?”喻文州推开黄少天的手,不甚在意道。


“不、不得善终。”在黄少天正说的时候,喻文州一只手已经穿过黄少天的里衬,上下游走,弄的黄少天身体一抖。


“是又如何?你怕么?”喻文州挑眉一笑,亲了亲黄少天的唇,笑道。


“自是不怕。”对上喻文州那双自己都说不上来为何如此熟悉的眼神,黄少天两眼一弯,笑道。


喻文州没回话,对着黄少天那白皙的脖颈就是一咬。


“靠靠靠!喻文州你他妈属狗呢!”


“啊啊啊!喻文州亏我以前还以为你是性冷淡!”


“够了够了!喻文州你够了!”


“卧槽!劳资明天还要上殿呢!”


“呜呜呜!喻文州你没人性!你他妈是禁欲几千年了啊!”


“我爱你,少天。”望着已经熟睡的黄少天,喻文州亲了亲他的脸,紧紧抱着眼前熟睡之人,深怕自己再一醒来,人又丢了。


这一夜,真是害羞又撩人。




7

前传


三百年前,老君殿上。


“你想好了?”老君皱眉望着跪坐在地上满身是血的黄少天抱着不省人事的喻文州,再次问道。


“嗯,我想好了,和赤魔一战文州虽成功把赤魔困于九州湖,可他心脉全断了,他必须要换心。”黄少天眼眶有些发红,带着数不尽的疲倦,抬头嗓音沙哑道:“呵呵,别这样老君,你知道的,我身体特殊,没有心也能活下来,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我不能失去文州。”


“你可知道,你若失去心,便不会再有悲喜和爱了。”


“我可以凭借感觉啊,我可以知道一件事是好是坏,好的肯定开心,坏的肯定难过啊。”黄少天额头埋在喻文州脸上,笑的有些苍白。


“哎,你这能满得了谁?”老君无奈叹了口气。


“没事,只要你先别说,帮我把我的心换给文州,就没人知道了,事后再发现他们也说不了我什么。”黄少天扯了下老君的衣摆,说道。


“你这是先斩后奏。你……你要气死我了!”老君挥开了黄少天抓着自己衣摆的手,气道。


“就是先斩后奏啊,老君你怎么这么厉害就猜到了,老君,文州时间不多了,麻烦你快点帮帮我,算我求你了,我不能没有他,他日若你有需要,我一定帮你。”黄少天跪在地上,朝老君磕了个头。


“你,哎,你先给我起来,我帮就是了,不过有一点,你若没有心了,便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个人,如果他醒了发现你不爱他了,这会比他死更难受,你可明白?”


“我自是明白,所以还有第二件事麻烦老君,早就听闻老君前段时间又炼出了个好宝贝,忘情丹么,给他一颗,给我一颗,我见不得他不爱我,也见不得我不爱他,劳烦了。”黄少天说完,又是重重一磕。


“你可知情为何物?”老君都要忘了上一次求他救人的那对情缘是什么时候了,如今再次遇到这种事情,不免有些怅惘。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不能死。”少年一席红衣跪地,缃色长发散落一地,抬眼满是希翼。


“罢了罢了,我便应你这一次,后世如何看你们自己造化了。”老君望着黄少天那双明亮干净的眼神,不忍再拒绝。


三月后,黄少天醒来,老君说他做了一场梦,梦里心被弄丢了,他还特地寻了几次未果,便开开心心的继续当月老逍遥去了,两百年间,路过九州巅数余次,也仅仅只是路过。


半年后,喻文州醒来,听得老君说赤魔终于被自己困住了,压于九州湖中,便飞回九州巅坐镇,不曾下山。


兜兜转转,两人绕了两百年,终将相遇,不算晚。





ps:终于写完了!!第一次写这么长的短篇,1w+,不知道写了几天了,构思一直在脑子里怕长时间不写就忘了,然后就断断续续抽时间写。早就想设定一个古代系列了,不过对于里面的话术请不要太深究(ಥ_ಥ)。今天是新一年的第一天,从磕喜欢的cp开始。算是新年第一作吧,总算赶在今天结束前完成了。开心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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